“中规中矩，无甚惊喜”这句话，或许是今年谷歌I/O开发者大会最贴切的评价。除了Android 16多几个新特性、Gemini 2.5多几个新版本外，新系统Android XR的演示还翻了车，唯一称得上变革的就要算谷歌用“AI Mode”重塑搜索引擎了。
在全新的谷歌搜索中，用户可以直接选择“AI Mode”，通过与Gemini AI对话的方式获取所需信息，并且页面上不再有传统的蓝色搜索链接，Gemini AI将“接管”搜索结果的展示任务。谷歌CEO桑达尔·皮查伊在演讲中是这样介绍“AI Mode”的，“这是对搜索方式的彻底重构，具备更先进的推理能力。我们正在进入AI平台变革的一个新阶段，多年来的研究如今正在成为现实。”
这也就意味着谷歌终于下定决心自我革命，打破“祖宗之法不可变”的窠臼，开始积极拥抱AI搜索。
在日新月异的互联网世界中，搜索引擎堪称是“活化石”。从拉里·佩奇和谢尔盖·布林搞出谷歌搜索开始，它的产品形态乃至运作模式基本就没怎么发生过变化，为数不多的升级也仅限于更好地投放广告。
为什么谷歌要在2025年彻底重构搜索引擎？当然是因为局势已经崩坏到如果不做出改变，他们的企业估值模型就要被改写了。此前苹果高管埃迪・库伊在出庭作证时曾声称，“Safari浏览器中的谷歌搜索次数出现了首次下降”，而对于这一现象，他归因于用户正在转向借助AI工具来获取信息。
AI大模型驱动的聊天机器人正在从根本上改变网民搜索信息的方式，或者说重新定义搜索体验，“AI搜索引擎最终将取代像谷歌这样的标准搜索引擎”不再是恐吓、而是预言。以至于有分析师声称，谷歌搜索的市场份额十年来首次跌破90%，会让他想起数码相机时代的柯达。
如果谷歌真的相信“我们的搜索查询总量持续增长，其中包括来自苹果设备和平台的总查询量亦有所增加”这一数据，他们也就不会在去年的I/O开发者大会上推出“AI Mode”的前身“AI摘要”。只不过谷歌搜索的AI摘要功能出师不利，闹出了诸如“在披萨上涂胶水”、“吃石头补钙”等离谱的翻车案例。
假如谷歌不主动颠覆自己，而是像柯达一样在数字化浪潮势不可挡时，依旧死死抓住胶卷业务不放，他们难保不会步柯达的后尘。因为Perplexity、ChatGPT、Claude等等AI工具已经开始改变网民的信息获取方式，一如当年谷歌搜索引擎从黄页、门户网站手中抢走网民的注意力那样。
基于“关键词+链接”的传统搜索引擎，不再适合被推荐算法“腌入味”的新时代网民。用算法主动向网民推荐内容的模式已经成为当下互联网世界的主流，几乎所有提供内容服务的平台都在这样操作，结果就是网民越来越倾向于被动地等待投喂信息，从而缺乏主动收集信息的能动性。
当下主流网民越来越倾向于直接获得确定性的答案或结论，而非主动收集一系列的素材，再靠自己来得出结论。换而言之，现在大家并不喜欢“买菜做饭”，更倾向于“点外卖”。
可遗憾的是，传统搜索引擎提供信息的方式属于“买菜做饭”，还需要用户自己提炼关键词，然后再自主选择搜索引擎提供的海量链接，最终才能获取信息。
反观AI聊天机器人，自然语言对话让用户不再需要为合适的关键词绞尽脑汁，直接呈现思考过程与结构化的答案让用户连脑子都不需要动。“代替用户思考”就是AI搜索降维打击传统搜索的关键，这种模式太适合当下的互联网环境，ChatGPT每周能吸引4亿用户进行“对话式搜索”就是明证。
回过头来看，不久前苹果高管一句话让谷歌的股价暴跌千亿美元，盖因资本市场不相信谷歌有自我革命的勇气，敢于对占营收一半的搜索广告动刀。而谷歌此次在I/O开发大会上推出“AI Mode”就是对外界疑虑的回击，而他们的信心则源自于Gemini 2.5已经成为当下最强模型。
为“AI Mode”提供支持的Gemini 2.5 Pro与“AI摘要”的Gemini 1.5 Pro不可同日而语，凭借百万token的上下文窗口，Gemini 2.5 Pro拥有长上下文和视频理解性能，再加上Deep Think增强推理模式，也使得其拥有了高度复杂的数学和编程能力。
用谷歌方面的话来说，“AI Mode”的核心竞争力是多模态搜索技术，整合文本、图片、语音与视频输入，使得谷歌搜索结果页摒弃曾经那些标准的网页链接展示形式，利用 “先进的推理、思考和多模态能力” 来构建问题的答案。
那么问题就来了，搜索广告的收入怎么办？谷歌的做法是将“广告”改为“赞助”（Sponsored），将带有“Sponsored”标记的内容放置在对话框的右侧或对话的结尾，借助用户对于AI的信任来提升他们点击广告的概率。
除此之外，谷歌还有一个杀手锏，就是同样基于Gemini的“Shopping Graph 2.0”购物图谱，用AI来一站式完成种草和购买。谷歌宣称其2.0版本的购物图谱拥有500亿商品节点，并每小时刷新20亿条价格与库存信息，智能体更是可以跟踪网络上的价格、并一键代购。
失之桑榆、收之东隅，虽然竞价广告与AI搜索不适配，但谷歌的选择是向整个互联网世界最渴求流量的电商平台来提供新的广告形式。如此一来，既有避免被其他AI产品吞噬搜索流量的打算，又有弥补传统搜索广告的手段，所以他们岂有不推出“AI Mode”、以示自己与时俱进的理由。
最后的最后我们不禁要问，同样面临腾讯混元、字节跳动豆包压力的百度，现在真的还能稳坐钓鱼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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