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纵横文学方面宣布与知名作家唐家三少成功签约,自5月27日起读者将可以陆续在纵横小说、七猫免费小说、熊猫看书等百度旗下网文平台,追更其最新作品《斗罗大陆v重生唐三》。并且值得注意的是,与当下网文行业普遍与头部作者的独家签约不同,纵横文学称其正在“探索全新合作模式”,并以“非独家签约”的方式与唐家三少合作。
简单来说,非独家签约这种模式就是将作者作为“独立CP(Content Provider 内容提供商)”看待,其作品的发布同时授权多个平台,并且授权时间也能有先有后。这无疑是为作者提供了一种更加自由的选择,同时作者还拥有作品的所有相关权利,诸如改编权等。
当然,并非所有的网文作者都能够拥有如此自由的选择权。纵横文学高级副总裁许斌在接受相关媒体的采访时就指出,“非独家签约针对的主要是业内享有广泛知名度的作者,这些作者作为行业的稀缺资源,是各家平台竞相争取的目标”。
依据作者的知名度进行权衡其实并不难理解,毕竟对体量相对较小的网文平台来说,独家签约一位头部作者的费用无疑“太过昂贵”,但在有期望借助头部作者的作品为平台带来更多流量的情况下,非独家签约显然就是一种相对更好的选择了。
并且许斌在这一采访中也提及了推出“非独家签约模式”的原因,他表示,“首先,我们认为内容应该是流动的,每一个作者都可以为自己的版权做主;其次,独家签约模式趋向闭环,长此以往不利于行业整体繁荣;此外,现在一些新兴的网文平台,已经拥有稳定的阅读用户,但因缺少头部作者的优秀作品,于是刚刚做大的蛋糕难以达到前期的发展速度,对整个网文行业而言都是损失。”
根据这三点来看,内容需要保持流动性显然无可厚非,毕竟几乎所有的作者无疑都希望作品能够被更多的读者看到,而“非独家”自然也就意味着能够拥有不止一个平台的曝光,并且自己作品更多权利的保留也让作者有了更多的自主权。
事实上,网文行业此前在头部作者中颇为主流的独家签约模式,的确也有着过度挤压作者权利等问题。此前在2020年,关于阅文与作者签署的合同就曾引发诸多争议,多年来其旗下网文平台就已数次修改合同条款,其中著作财产权授权期限也从5年逐渐变为20年,更为重要的是,如果在此期间作品一旦被改编,还将自动转为著作财产权保护期满为止、也就是“作者逝世后五十年”。
除了限制作者对于自己作品的相关权利外,据悉阅文方面还在合同中加入了诸如“乙方同意甲方以乙方名义开设、管理并运营微博、微信、博客、QQ群等社交网络账号”,以及“有权通过用户点击广告等方式代替付费阅读”等超出版权授权合同范畴的条款,因此也一度引发了诸多作者的反感。
然而,阅文集团显然也有着如此强势的底气。此前在2020年4月27日,腾讯集团副总裁、腾讯影业首席执行官程武,接任阅文集团CEO。而腾讯方面全面接管阅文集团一事,在外界看来或是意在“整合上游的原创版权资源,推动阅文进一步接入腾讯的新文创生态”。
例如,此前阅文推出的IP改编剧《庆余年》就曾斩获白玉兰两项大奖,也被视为其进行全产业链布局的一次出色实践。而来自白金作家猫腻的《庆余年》,这一同名改编剧集播出约1个半月的时间里,就已俨然成为了现象级的“爆款”。同时,根据该剧播出期间的相关数据显示,原起点平台的在线阅读人数、单行本在线阅读收入增加了50倍、推荐票达352万张,并且在QQ阅读上的《庆余年》小说也达到百万阅读量。这样的成绩对于一部完结了10年的小说来说,能够再次登上畅销书排行榜的前三名,显然是得益于同名电视剧的热播。
而《庆余年》这一IP的成功,显然为网文的全生命周期商业化运营留下了一个堪称完美的范例,包括小说、影视剧、游戏,及各类衍生周边都能带来更大的收益。不过《庆余年》成功的背后,显然也离不开腾讯旗下阅文集团、新丽传媒、腾讯影业,以及起点阅读、QQ阅读、红袖阅读等多方的协作。
如今不可否认的是,腾讯旗下的诸多平台为阅文方面提供了极为丰富的入口场景和流量,甚至是影视、游戏、动漫等泛娱乐业务的支持。而这些对于一个单一的网文平台而言,显然是难以企及的。
但在这之中,网文作者则像是骑虎难下的角色一般,一方面希望依附更大的平台来将作品更多的商业化,另一面又会担忧受制于平台。即使阅文方面曾多次承诺修改不合理条款、尊重作者权益,但包括唐家三少等在内的多位知名作者也曾多次发声,表示受到了平台方“赤裸裸的绑架”。但似乎谁都不能否认,腾讯系在内容分发方面的优势,以及其更大发挥IP价值的能力。
因此在其他平台相对棋差一着的情况下,纵横文学如今的举动,或许更像是率先联合“对阅文颇有不满”的头部作者,迈出了“对抗”的一步。不过纵横文学也并非完全只为“作者”发声,事实上纵横文学在2021年再次易主,其原股东完美世界等退出,而七猫(大股东为百度)目前则持有其98%的股份。
此次七猫、纵横文学的合并,也被外界认为是百度方面在整合网文业务,并重新梳理了内容生产和分发业务的归属。并且据纵横方面法定代表人张云帆的内部信显示,“七猫和纵横完成了合并,七猫专注于内容分发,纵横则专注于内容生产”。
在唐家三少此次与纵横文学合作后,不难发现其新作品的发布平台也都是“百度系”。从此不难发现,这场关于作者权利的保卫战,似乎也是百度与腾讯在网文行业的硝烟渐起。
如今在网文行业中,大致分为主打付费的起点、晋江、纵横小说等平台,以及以免费阅读为主的米读、七猫、番茄等,其中前者以出售内容为生、后者则基本是面向B端销售广告为主。
不难发现,此次唐家三少签约的多数都是免费类型的平台,诸如熊猫看书、七猫等。而这也印证了他此前在2018年网络读者研讨会的观点,即“在我看来,免费阅读应该是未来的趋势。未来的内容就应该是免费的,所有付费可能都是在内容的增值上,就是我们所说的多版权运营上”。
这一观点其实也反映在了相关数据上,根据此前比达咨询发布的报告,2019年中国付费阅读人数同比下降了约21%。而在第49次《中国互联网发展状况统计报告》中表明,截至2021年底我国网络文学用户总规模达到5.02亿、占网民总数的48.6%,读者数量达到了历史最高点。
但是在网文读者数量上升的同时,却是付费用户数量的下降,这无疑是当下网文行业所面临的一大困境。不过值得注意的是,目前免费网文平台也受到了诸多质疑,包括商业模式、内容质量等,而在这其中,内容质量显然将是影响读者数量上限的关键所在。
根据QuestMobile公布的相关数据显示,2021年12月免费网文平台的活跃用户规模为1.52亿、同比增长27.3%,而2020年12月较上年同期的增速却高达47.1%。而增速的放缓,说到底无疑还是作品质量所致,毕竟内容质量的参差不齐势必会影响到用户留存与增长。于是寻求与头部作者的合作,显然就成为了摆在这类平台面前的一条出路。
并且在阅文目前一家独大、且已经打通IP开发产业链的情况下,无论是百度、还是字节跳动旗下的网文平台也都不算太好过。但网文作为泛文娱的“源头”,以及其接近5亿的用户规模,想要保住平台规模与用户增长,显然还是需要更为优质的内容与头部作者来“托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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